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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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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居然叫她別鬧了?</p>

她突然覺得一切變得好荒謬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?說那些話的人不就正是他嗎?</p>

她突然安靜下來,全身力氣像瞬間被抽掉,只能無力的站著</p>

就在他慢慢松開手臂、以為最糟的狀況已經過去時,她緩緩開口了--</p>

“這樣對我,你覺得很好玩嗎?”</p>

“星寧?”他全身霍然僵住</p>

她的語氣好空洞、好疏遠……冷冰冰的態度比直接推開他更令人心慌</p>

“閔衡的話你幹嘛當真?”他猛皺眉頭,試著理出一個頭緒“再說,那家夥根本沒搞清楚狀況”</p>

“我說的人不是他,是你”</p>

她的雙手輕輕握住他環抱住自己的手掌,感覺他渾身僵了一下,隨即慢慢松開</p>

她轉身,靜靜凝望著他</p>

她已經不在乎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,他們已經走到終點,就算再難堪,都要把話說開</p>

“我不懂……”望著她布滿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的小臉,他的心乍然一裂,腦袋一片空白</p>

“這是你逼我的”</p>

原本她希望彼此還能是朋友,看來他們連朋友也快做不成了</p>

“你到底在說什麽?”他凝望著她的眼睛,原想握住她肩膀的雙掌僵在半空中,無法動彈</p>

“她對我來說太沒挑戰性,也失去新鮮感,我跟她之間做一輩子朋友是最好的狀態”她像個失去生氣的機器女圭女圭般,重覆他曾經說過的話,眼神直定定的看著他</p>

“什麽意思?”他濃眉倒豎,體內有根神經線悄悄被拉扯了一下,隱約感覺到這句話很關鍵,可是他卻毫無頭緒</p>

“字面上的意思”從他臉上她看見困惑與茫然</p>

他根本不在乎她,才會對有關她的所有一切都如此隨便,前一刻說了什麽,下一秒轉身就能忘記,而她--卻因此深深受傷星寧苦笑著</p>

“星寧,我真的不懂!”韋禮特不管來自她身上的抗拒力有多大,雙掌執意握牢她肩膀</p>

他心底掠過一股很糟的感覺,仿佛他即將又要再失去她一次……</p>

不,同樣的錯他絕不犯第二次!</p>

“你不懂?上次我其實有來‘龍舌蘭’,你說的這些話,我都有聽到,而且……”她放任自己感受他掌心的溫度,然後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,過了今晚,他很可能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“一字不漏”</p>

“這些話是我說的?!”他感覺肚子仿佛被人狠狠痛揍一拳</p>

這些話居然是他說的?!懊死!天啊,這一切……他胸膛驚懼的大大起伏著全都該死……</p>

“才幾個禮拜前發生的事,別告訴我你忘了”她望著他懊悔又錯愕的表情,眼淚又不請自來</p>

一顆,接著一顆,落個不停……</p>

“幾個禮拜前?”他狠狠怔住</p>

對她來說是幾個禮拜前,但對他來說卻是遙遠的五年前啊該死!先前他還暗自慶幸回來的時間點棒呆了,但其實根本就爛到爆</p>

這算哪門子他媽的現世報!老天--</p>

他站在敗部覆活區已經夠慘了,現在她心頭上還插著他射過去的一道利箭?五年前,他到底哪裏有毛病?為什麽不好好管緊自己這張混帳嘴巴!</p>

“你不要再莫名其妙的對我好了,震菲是個居家又溫柔的男人,我想跟他在一起試看看”</p>

她對他微笑,卻比哭還難看</p>

“不要這樣對我!”聽見她的話,他馬上慌了手腳,雙掌緊抓著她,眼神裏布滿濃濃懇求“星寧,那不是我的真心話,相信我!”</p>

“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”她關起重重的心門</p>

“拜托,再給我一次機會,你會看到一個全新的我,之前是我太混帳,不懂珍惜,星寧,我愛你,請你相信我”</p>

他苦苦哀求,神色有她從沒見過的斑駁痛楚,仿佛他已經負傷很久了……</p>

她搖搖頭,暗罵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麽</p>

幾個禮拜前他才聲稱他們之間不可能,現在居然對她說“我愛你”?除非他的靈魂在這期間被換過,否則感情哪有可能說變就變!</p>

“對不起,太遲了,你說的那些話,真的讓我很受傷……”她又搖搖頭,像在對他說,又像在警告自己不要再隨便心軟“就先這樣好嗎?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家”</p>

說完,她轉過頭,不想看見他心痛懊悔的表情,身子慢慢往後退,直到退出他的勢力範圍之外</p>

為了這幾步路,她走了十多年,才順利掙月兌開來</p>

“讓我送你回家,好嗎?”</p>

看著她堅決的搖搖頭,韋禮特瞬間渾身發寒他又要徹底失去她了嗎?</p>

“那收下這個?”他把手中的餐盒遞到她面前,懇求地看著她</p>

她低下頭,看了眼餐盒,感覺心臟縮了一下</p>

然後,她緩緩擡起頭,對他露出一朵淡淡的微笑</p>

他看得當場心碎,她轉過身,一個人走入雨幕之中,下不停的雨絲宛如一面厚墻,阻隔著他們</p>

幾秒鐘過後,她終於招到計程車,順利從他身邊逃開</p>

身體半濕的韋禮特駕著車,跟在她所乘坐的計程車後頭,確認她在臺風夜安全到家後,才又驅車返回“龍舌蘭”</p>

聽著好友們談起先前在那裏發生過的事,他的心情直線向下墜落,在莫帝凡有所了解的目光下,他帶著一身狼狽,又驅車來到她家樓下</p>

望著公寓的其中一扇窗戶,她房裏的燈光是開著的,可是他打電話給她,卻通通轉進語音信箱</p>

接著再打,她便關機了</p>

他丟開手機,直接下車按她家門鈴</p>

“誰啊?”是星寧媽媽的聲音</p>

“伯母你好,我是禮特,我找星寧”他著急地喊</p>

“禮特啊,你等等喔,伯母去叫她”</p>

“伯母,謝謝”</p>

許久後,楊母才又回到對講機前</p>

“禮特,不好意思吶,星寧不知道怎麽了,把自己關在房間裏,我好說歹說她都不肯開門,聲音好像悶悶的,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?”</p>

聽聞,他胸口開始抽痛</p>

她還在哭?</p>

懊死,一切都該死</p>

最該死的第一個就是他自己!</p>

“都是我的錯,伯母,麻煩請你告訴她,我說那些話真的是無心的,拜托請她務必聽我解釋,我就在樓下等她,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下去!”他胸膛急遽起伏著,一顆心沈入谷底</p>

“都這麽晚了,還是臺風夜吶,太危險了,萬一弄到生病就不好了,你先回家,伯母再跟她說說看,好不好?”</p>

想到她還在哭,他的心就揪成一團,濃濃苦澀盤據在體內無法散去</p>

“伯母,謝謝你,不過我想在樓下等她”</p>

楊母深深嘆口氣後,又咕噥了幾句話便離開對講機前</p>

經過一番折騰,早就全身濕透的韋禮特,高大身軀靠著對講機旁的墻面,輕輕閉上眼睛,幾乎是立刻,腦中出現她先前淚流滿面的小臉</p>

他擡起手,用力抹了疲憊又挫敗的臉兩下,緩緩睜開眼,望著騎樓外淩亂瘋狂的驟雨,臺風夜的冷風吹得人直發抖</p>

他站直身軀,一步一步踏入下得正密的大雨中,任憑狂亂的雨絲不斷往下刺入他的身體、他的心</p>

站在車旁,渾身濕透的他仰著頭,凝望著泛著暖光的窗口突然暗下,然後一切終歸平靜</p>

她睡了嗎?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已經沒有在哭了?</p>

“祝你有個好夢,我的愛”他深情凝望著她房間的窗口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</p>

如果能待在她身邊,他想給她一個額頭晚安吻,他不信神,但他真心祈禱她每晚都能夢到幸福的好夢</p>

韋禮特動也不動的站著,隨著強勁雨水的沖刷,高大身軀逐漸變得又冷又硬,四肢漸漸失去知覺,意識越來越模糊……</p>

這就是她聽到自己那些混帳話時的感覺嗎?或者情況更糟?</p>

他哪裏都不去,守在她樓下,雨滴滑過他的臉,有時候甚至是溫熱的,或許是他下意識流下的淚,但他知道,縱使他有再多苦澀,都比不過她曾受過的傷害他的身體像冰塊一樣寒冷,心口卻有把火在燒,嘴裏不斷低喃著,一次又一次--</p>

“原諒我,星寧,請原諒我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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